冷城

第六章 往事如雲（上）

關於殺手搭檔是怎麼樣組合成功的，這是一門學問，不是最心靈相通的人就會成為搭檔。如果問金太妍和李順圭，她們都說彼此才是最有默契的組合；權俞利和崔秀英也是同樣的情形，雖然她們並沒有正式親口承認過；在徐玄看來，金孝淵是很溫暖的一個人，和她相處很愉快，但她並不認為金孝淵懂她在想什麼，也經常覺得自己不太懂金孝淵在想什麼。

要組合成殺手搭檔需要考慮很多事，能力是其中一項，默契也不能太差，Narsha建議搭檔需要一個理性一個感性。不過和所有的人際關係一樣，組成搭檔是需要緣份的。徐玄和金孝淵是個教科書般的例子，她們的才能足夠因應對方的需求，個性上徐玄理性冷靜而孝淵情感奔放，在殺手訓練時期就感覺對方很適合成為自己的搭檔。

另外兩組則有點迂迴，撇開身高上的互補問題，除了李順圭之外的另外三人很難判定她們到底是理性還感性；而這四人還有共通的特質，就是與其說喜怒不形於色，倒不如說是金太妍很會忍耐、李順圭不是表情過多就是沒有表情、崔秀英和權俞利很會演戲。一般人如果有機會和她們對談，應該會很想知道為什麼最後金太妍會和權俞利搭檔，李順圭是和崔秀英搭檔。

林允兒內心就有這個疑問。

從那天早餐後，這幾天其他四人還是常來拜訪，似乎在討論工作的事；她們討論的時候，允兒會稍微迴避，大多是在俞利房間裡看書櫃裡的小說和食譜，偶爾去個洗手間或倒茶。多年的危機意識讓她練就了敏銳的感官，察言觀色絕對不是問題。在她看來，金太妍和權俞利都是溫柔體貼的人，但是金太妍和李順圭的相處更為融洽，金太妍總是接在李順圭後面幫腔；崔秀英和權俞利很明顯非常有默契，尤其是崔秀英非常在乎權俞利的舉動。允兒不知道是她自己有點嫉妒崔秀英，還是崔秀英的成熟讓她覺得有距離，雖然秀英對她很親切，她也總是覺得和這個人似乎有很多話可以說，但基於某種立場她們目前依然處於有點客氣的狀態。

「秀英啊，冷氣關小一點好嗎？我有點冷。」坐在駕駛座的順圭問。沒有拿下墨鏡，覺得連鏡框都越來越冰冷，於是忍不住開口要求。

「關吧。」秀英凝視著窗外。百貨公司旁的街道和廣場人來人往，似乎沒有受到尹泰俊命案的影響。她看見帶著墨鏡的帥氣女子從書店出來，臉上藏不住的微笑訴說著她正享受一段美好的近午晨光。

權俞利上了紅色跑車的駕駛座，崔秀英知道副駕駛座上和自己相仿的身影是誰。紅色跑車發動，李順圭也立刻打檔，技巧十足地遠遠跟上。

「為什麼要我們來做這種事？」秀英問道，又可能她只是自言自語。

「Narsha歐膩說短時間內還不能鬆懈，我們的大殺手目前正在心花朵朵開的狀態，遇到危險的時候可能會分心然後顧此失彼，要我們好好跟著。」順圭解釋。雖然她心裡知道秀英並不想來，但語氣中沒有透露多餘的關切。

「怎麼不叫孝淵和小玄來？」

「歐膩說讓小玄好好度過剩下的大學時光。」

「那太妍怎麼不跟著她們？」

「哎，誰會想在這時候當電燈泡？」順圭這下倒是很同情太妍。「雖然她其實很想跟。」

「咦，是嗎？」秀英稍微驚訝，這宅女也會想出門？

順圭猶豫了一下，看看秀英，覺得她真的又瘦了，再瘦下去還舉得起那支又長又重的狙擊槍嗎？「我覺得我們得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