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面對著大河,外側人行道可以俯瞰夜晚的河面;時間有點晚了,但依然有渡船載動悠閒休憩的人群。流水和涼風令人格外平靜,又或者是因為喝了一點點酒,俞利對允兒的思念正在發酵。
「允兒?」
「歐膩。」允兒的聲音傳來,語調裡有一種輕快,但俞利可以感覺得到,那輕快裡有一種強顏歡笑的寂寞。
令人悲傷的寂寞。俞利想起了允兒的雙眼。
「允。」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已經聽到了允兒的應答,但俞利又喚了一聲。
或許是因為,允兒曾經說過,喜歡聽俞利這樣叫她。
「歐膩在做什麼?」聽見了熟悉的語氣和呼喚,允兒鼓起勇氣問著。
「吃飯呢。妳吃過了吧?」
「吃過了。今天去總部練習,然後在練習生餐廳裡吃得很飽。」
「那很好啊。要好好吃飯。」想著允兒在餐廳裡大吃特吃的畫面,俞利不禁面露微笑。「妳多長點肉,我抱起來比較舒服。」
「要從哪邊抱?我看看肉應該長在哪邊比較好。」
有點調戲意味的話語,俞利知道,自己真的想念允兒了。
而允兒,一點也不抗拒地接收了這句話。
好奇怪,明明在外人眼裡看來,她們三天前才見面,大約一個禮拜前才有親密接觸過。但是,卻好漫長。
彼此都不過問對方這三天的斷訊,也算是一種默契。
可是誰要先修補兩人之間出現的裂痕?
「允……想我嗎?」俞利首先開口,只是想確認些什麼。
「想。」允兒直白地回答。
「這幾天還好嗎?」
「嗯,還可以,都在練習。」允兒頓了一頓。「歐膩還好嗎?」
「還不錯。我已經殺死尹泰秀了。」
「我知道。Narsha歐膩跟我說了。那……妳現在在哪?」
「看海,喔不是,是看河。我在河邊。」因為河面太寬闊,令人誤以為是海。俞利看著遼闊的長河,遠方的渡船似乎將一去不返,船頭微光即將消失在水平線裡。
雖然路上人來人往,但俞利卻覺得好寧靜。
「允。」
「嗯?」
「想和妳一起去看海。」
「喜歡海嗎?」
「我喜歡有水的地方。在水裡的時候,會覺得身體很輕,很自由。」
俞利回想著那種輕盈和徜徉;只是黑夜,夜海,不免也想起了差點吞噬秀英的東京灣。多麼複雜的感覺,又愛又懼。
「我也想跟妳一起去看海。」察覺到俞利的停頓,允兒輕聲說著。
「允,喜歡跟我在一起嗎?」
「歐膩不喜歡嗎?」
「不喜歡就不會把妳帶回來了。」俞利輕笑。
「那我,不喜歡就不會跟妳回來了。」不似以往經常對著俞利撒嬌的語氣,允兒今天顯得特別小心。「妳後悔帶我回來嗎?」
「允,」俞利看著對岸的山丘,幾盞暖黃的燈光閃耀著。「我從來不後悔自己所做的每一個選擇,不論之後事情的發展是否能如我所願。」
「我從來都沒有選擇,事情也從來都不會如我所願。」允兒回想過去十年來的生活,靜靜地說了。
有點悲哀的一句話,如果是別人這樣說,聽起來還像是為賦新詞強說愁;但從允兒口中說出來,好像真的有那麼一點無奈,令人憐惜的無奈。
「允,其實我一直很想問妳一件事。關於妳和我的事。」
「問啊。」有點緊張,卻又有點期待,允兒不知道這個問題究竟能不能解釋她和俞利近來出現的距離感。
「妳好像……從來沒有在我面前哭過。為什麼呢?我……希望能夠聽聽妳的心事。」
「其實我哭過。」
「有嗎?」俞利回想著,但只記得一次,有點臉紅。「我們那個……妳第一次的時候不算喔。」
「那次不算,還有一次。」也許是因為想起那一晚,允兒的話語中出現一絲笑意。
「什麼時候?」
「妳救了我之後,到醫院來看我,說要我成為妳死的理由。那時候,我轉過頭去哭了,妳沒看到吧?」
明明只是大約一個半月前的事,兩人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有點遙遠了。
「妳看,這就是我想問的。」俞利嘆了一口氣。「為什麼要轉過去?為什麼不坦率地在我面前哭呢?」
「我……」允兒無法回答。不過,她確實也不知道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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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愛看白文了是吧......
無動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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