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城

 6.《Off Scene》

雪放肆的降下，冷颼颼得令人想趕緊躲回有暖氣的室內。

允兒穿得單薄，站在大街旁；一個女人站在她面前，揚起巴掌紮紮實實地甩過來。

或許因為天氣實在太冷，肌肉都僵硬著，允兒沒有及時避開，於是那一巴掌便清脆地打在她白皙的左臉上，一陣火辣的麻。

然後她向一旁跌去，跪坐在地上，而出手打她的女人冷笑一聲，說了一串刻薄話，趾高氣昂地轉身離去。

允兒坐在雪地上，遲遲站不起來，強忍著眼淚，望著地面；人來人往，沒有人理會她。

「卡！很好，這一幕可以了。今天到此為止吧！」導演出聲，迎上前去關切方才打人的女演員。

聖誕前夕，他們卻要到外地拍片，也難怪導演一說收工，工作人員便一心趕著收拾，想抓緊時間去逛街吃飯，當然不會去在乎演員們的狀況。

允兒獨自站了起來，撲撲身上的雪，走到一旁找自己的外套，沒有顯露出任何情緒。

臉頰有點麻木，不知道是因為剛才被打，還是因為風冷得刺骨。

「還好嗎？」一個較為低沉的溫和嗓音在背後響起。

允兒回頭一看，一名穿著黑色皮外套、束著長馬尾的女子走來，遞給她一個小紙杯，裡面裝著溫熱的咖啡。「這給妳。先喝一點，暖暖身體。」

是那個有點帥的二號攝影師，權俞利。

「謝謝。」允兒接過咖啡，刻意微微側著頭，不讓對方看見自己的左臉。

其實允兒心裡是有點高興的，卻也有點擔心。如果剛才被打的地方有紅腫，此時自己應該是不太好看。她不想讓別人看見那付模樣，尤其——

她對這個長得有點俊秀、眼神有點憂鬱、對人卻又幽默不羈的攝影師，有那麼一些的好感。

允兒低頭啜飲一口咖啡，用這個動作來遮蔽自己的緊張和羞澀，但權俞利卻還站在那兒沒走。

「還好嗎？」

「什麼……？」

「妳的臉。」俞利側頭察看允兒的臉，但允兒下意識地閃躲了一下。

「沒事……」

俞利點點頭，退了一步，轉頭看攝影器材收拾的狀況。

「辛苦了，妳演得很好。早點回去休息吧。」俞利說完，對她微微行禮後就逕自離開，過去指揮著攝影助理。

允兒看著那個瀟灑俐落的背影，久久沒有說話。

身為新人，經紀人又臨時被叫回去公司開會，沒人來搭理她，她也不好意思先走；想要過去幫忙整理，一方面職責不符，一方面也怕自己不懂，弄壞了那些器材道具。只好在一旁等著，站到了最後，才和劇組人員一起離開。

回到飯店已是晚上六點多，第一件事就是去浴室裡照鏡子。允兒望著鏡子裡的自己端詳了半天，有一點點腫，不過並不明顯，明天應該就會消了。

那個知名女演員是出了名的難搞，已屆熟齡的她對年輕貌美的新人演員尤其忌憚；今天分明是她狀況不好，頻頻NG，卻藉口說那場搧巴掌的戲借位不夠逼真，應該試試真打，還假冒好心徵求允兒的意見。新人哪有權利說不？允兒自然是得應承下來了，結果就是在雪地裡被打了三四次才結束這場折磨。

她摸摸臉，肌膚已經恢復了知覺；忽然想起了不久前，那個攝影師側頭想察看她的認真模樣。

如果當時讓權俞利看見臉上的腫痕，她……會不會心疼呢？

允兒轉身走出浴室，告訴自己別胡思亂想。

導演邀了那些大牌演員去吃聖誕大餐，其他工作人員彼此熟識已久，也相約去商圈晃悠。允兒一人待在飯店裡，找出經紀人留下的速食麵和餅乾，打算先吃飽再去洗澡睡覺。

就在她要撕開速食麵紙蓋的時候，叮——咚，門鈴響了。

靠近門上的窺視孔，她看見權俞利站在外面，仍然是剛才那一身裝束，只是長髮已經披散了下來，相當柔美。

允兒趕緊隨手順了順頭髮，才鎮定似的開門，但是忘了手上還拿著那碗沒打開的麵。

「權攝影師？」

俞利看見允兒開門，對她露出了微笑。

「就知道妳在。」

「有什麼事嗎？」

俞利聳聳肩，視線飄過允兒的左臉，和她手中的速食麵。「只是來問問妳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允兒這才發現自己仍然拿著那碗麵，她有點窘迫地笑了笑。

「我吃這個就可以了……」

俞利搖頭。「難得來這裡，附近商店街有家秘藏的特色餐廳，不用排隊，一起去吧？」

「這……」

「要不然，妳打電話問妳經紀人吧。」俞利氣定神閒，很有把握似的說著。

這麼一說，允兒反倒覺得自己再推託就太不知好歹了。她向俞利道謝，回房把碗裝麵擱回桌上，拿了外套和包包便離開房間。

商店街距離飯店不遠，走大約十分鐘就會到。細雪輕飄，這段路的風景似乎比她們早上經過時更加美麗。

這頓晚餐，吃得十分愉快。雖然不是正統的平安夜大餐，但是也相當豐盛，令允兒一度不顧形象地大口吃起來，幸好及時收斂；倒是俞利不時關切地問她好不好吃、有沒有吃飽，順帶稱讚她吃相豪邁好看。

吃完飯之後，外頭雪仍然飄降，比晚飯前更大了一點，但並不影響行走，於是她們在街上逛逛。平安夜，很熱鬧，她們也遇見了一些劇組同事，彼此打了招呼又分道揚鑣。

商店一一打烊了，她們又在飯店附近的公園散步，說說笑笑。地上濕滑，允兒不小心滑了一跤，俞利哈哈大笑，走過去要扶她，結果自己也滑倒。兩人坐在地上一起笑，笑了好一陣子才互相拉著起來。

夜越深，憂鬱感性的情緒容易發酵；她們走著，俞利說了她從前當報社攝影師曾經拍過的社會故事，允兒則說著自己當練習生和出道的過程。

允兒家境不算好，小時候父母離異，父親一人承擔家計，她和姊姊從小就獨立照顧自己。當練習生時，都是她自己搭車往返學校、公司、家裡，忙著趕車、忙著練習，還要應付功課，因此沒什麼時間和同學多往來；她朋友不多，事事都要靠自己留心機會、努力爭取。

出道之後不比先前輕鬆，而是踏進了一個更複雜的世界。勾心鬥角，你爭我奪，就算是一件戲服那也能引起軒然大波。允兒長得好看，懂禮貌，工作人員都喜歡她，可是同樣是演員的競爭對手卻不一定這麼仁慈；媒體也是，動不動就愛說人是花瓶，只有臉蛋身材，演技差，說不定還要靠潛關係才能得到角色。

俞利靜靜聽著，搖搖頭。

「人就是這樣，妳別放在心上。我覺得妳的演技很好。」

「是嗎？」允兒微微一笑。

「真的。」

這回答說得頗認真，允兒感到有點害羞，沒再說話，俞利也只是微笑默默走著。

慢慢地回到了飯店，已是午夜。明亮的大廳裡靜悄悄，只有值班的服務人員在發呆。

她們住的房間不同棟，俞利陪允兒走到昏暗的電梯間；等電梯時，俞利從包包裡拿出一小條藥膏給她。

「這個是……？」

「消腫的。」俞利指了指她的左臉。「雖然不明顯，還是擦擦吧。」

允兒下意識地摸了摸臉頰。

「謝謝……」

「今天的事，不要太在意。那女人就是這麼無理取鬧。」

「她可是大明星呢。」

俞利搖頭。「在我看來，妳演得可比她好多了。」

「哪有……」允兒別過臉，假裝看電梯到了幾樓。

此時電梯也快要到了，允兒向俞利彎腰行禮，感謝她今天的招待，兩人並互道晚安。

電梯門打開，裡面的燈光照亮了她們的臉。允兒轉身正要進去時，俞利叫住了她。

「允兒。」

「是？」允兒回頭，有點好奇，有點期待。

「妳——可以給我簽名嗎？」

「簽名？」

「嗯，簽名。」

「……為什麼？」

「以後想要的話，可能就要排隊了。」

電梯門不一會兒便關上，光線從兩人身上慢慢退去，允兒卻仍將俞利的微笑看得很清楚。

允兒接過了俞利遞來的筆，又見她從包裡拿出筆記本。

「……」

「請簽吧，林演員。」俞利把筆記本給她。

「真的……這麼相信我嗎？」

「真的。」俞利看著她，點點頭。「妳會大發的，一定會。」

允兒拿著紙和筆，說不出話。

她低頭，藉著微弱的光線，細細寫下自己的名字，還有日期，最後加上了一排字：

聖誕快樂。謝謝妳，俞利歐膩。

一年之後，在演技大賞上……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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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我愛上控制大家跪拜的感覺了XDD

有沒有看到新teaser裡超級帥的權俞利呀～有沒有看到昨天超級美的MC鹿呀～

今天請喊：

恭喜允小主！賀喜允小主！俞利陛下今晚翻了您的牌子，請沐浴更衣準備侍寢！

(話說每天想梗讓你們留言也是很費腦力的((既然如此幹嘛這樣))  啊啊，有趣XD

要養成留言的好習慣唷孩子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