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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生活是滿分,公領域卻不太順利。

光明廳受到天國高峰會好大一番訓斥,因為那樁連續縱火案已經累積至五起案件,至今都還沒有偵破。繼鐵匠街、藥師路、酒莊大道上的建築物之後,光明英雄紀念館的東側倉庫也慘遭毒手,燒壞了好幾尊未展示的雕像。

那還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停放在某光明廳區分局前面的車輛在深夜忽然爆炸,但該區分局的光之子竟然一點線索也沒有;新聞媒體不斷報導著,公眾輿論也毫不止息。天國高峰會將之定調為對天國所有居民的直接挑釁,要求光明廳天國總部的調查特勤隊接手偵查行動,市總局原來的專案小組則需要配合支援。允兒加班的機率提高,而時常要和調特隊的光之子接觸也令她頗感壓力。

無論如何都得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允兒時時這樣提醒自己。除此之外她還把平日拿來保護意識的防禦能量增強,免得被人透視出她心裡藏了些什麼。

權俞利倒也算是個貼心的傢伙。如果允兒加班,而她剛好沒課也沒表演的話,她會親自下廚幫允兒準備好晚餐或消夜,有一次下午還在簡訊裡開玩笑說要送咖啡過去給允兒。

「妳絕對不准靠近光明廳,知道嗎?」那天晚上,允兒嚴肅地對俞利說。「總部、市總局和區分局都不行。我不要妳搞溫馨接送或送咖啡送便當那一套,我不需要,我只要妳好好的。」

「我知道啦!」俞利笑笑回答。

林允兒對她那付氣定神閒的模樣有點無奈,嘆了一口氣,起身把她們剛吃完的蛋糕空盤和茶杯拿去洗。

權俞利悄悄跟了過去,從背後摟住允兒。允兒愣了愣,沒理她,繼續沖洗著。

「不要擔心,我會注意的。」權俞利低聲對她說。

將洗好的杯盤放在流理台上,允兒轉身吻了吻權俞利。

「說到做到啊。」她對俞利說。本想裝作平淡的語氣,但似乎失敗了。

權俞利輕笑點頭,回吻了她。

手上的水還未乾透,允兒仍伸手以手臂圈住了俞利的頸子,暗示著權俞利別停下。

不知怎麼的,此刻就是不願權俞利離開,想從俞利的吻中索取撫慰。

一面交吻著,俞利扶著允兒的腰,將她稍稍抬上流理台邊靠坐著,繼續兩人的親熱。

如此,林允兒就像是將俞利坐擁懷中。俞利感覺允兒今日特別躁進,抓她抓得比往常更緊,她身體裡的慾望也因此很快被喚起;於是她加快節奏,在允兒頸邊和胸前敏感的地帶侍候著。

光之子制服上衣的前襟半敞了開來,權俞利埋頭在允兒雪白的胸間以唇齒搔弄著,而允兒一點反抗的意思也沒有,那急促的呼吸更像是對權俞利的鼓勵;權俞利從她身後衣襬下伸手進去,俐落解開內衣扣環,雙唇往允兒胸前的頂峰探去。

一陣溫熱感覆上,接著是綿長的吸吮,和舌尖的頂弄。這逗弄太過搔癢,允兒身子一緊,手猛然往流理台上撐去,打翻了她剛洗好的杯子。杯子摔落至地,應聲破碎,陶瓷碎片飛散,刺向俞利的右腳。

俞利痛得從允兒身上驚起,往旁邊退開一小步;兩人同時低頭察看,俞利腳上被割出了好多道血痕,暗紅的鮮血汨汨流下。

「別下來!」俞利阻止正想下來幫她處理傷口的允兒。林允兒二話不說,隨手一掃,地上的碎杯子霎時化為灰燼。

「別動。」林允兒從流理台邊躍下,一手攏住上衣前襟遮好胸口,蹲在地上以法術替俞利取出卡在肉裡的小碎片,然後止血並治療那些傷口。

將能量慢慢探進傷口,淨化並確認損傷的部位,然後溫和並迅速地修復血管壁和肌肉,刺激表皮新生,讓傷處的新細胞和周圍的組織達到平衡。

很快地,那些傷口就消失了,只有剛才流出的血還殘留在俞利的肌膚上,地面也沾有一些。

允兒起身,抽了幾張紙巾來替俞利擦拭。

擦著擦著,忽然停下了,蹲在那兒看著俞利的腳,沉默了一會兒。

「怎麼啦?」

允兒抬頭望著她。

「妳們的血也是紅色的。」允兒說。

「呃,對啊。」光之子不是早就知道這種事的嗎?俞利納悶。

允兒又低下頭,擦著地上的血。

「妳們跟我們,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不一樣啊。我們到底都在做什麼?」

俞利聽見允兒這樣低聲說著。

然後允兒轉身站起來,將紙巾扔進垃圾桶,匆匆去櫃子裡拿衣服說要去洗澡了。

那一晚,她們沒再多說什麼話。俞利原本沒有打算留下來過夜,最後卻在允兒家待至隔天天明。臨睡時,她半坐半躺靠在床頭,允兒則依偎在她腰邊。

「我現在的情緒是不是很不好?」允兒的聲音低低悶悶的。

「妳說呢?」俞利反問。

「但不是悲傷。就只是鬱悶而已。」

「是啊。」

「這個妳能吃吧?」

「嗯。」

「吃掉。」允兒說。

俞利沒和她爭論,輕輕撫著允兒的頭髮,緩慢地從四周汲取允兒的情緒能量。

她一點一滴吸走,既不違背允兒的意思,但也控制在無害的吸收範圍內。

「妳吃得好慢喔。」雖然這樣說著,但允兒的語氣中並沒有任何指責或抱怨。

「好的東西要慢慢品嘗。」俞利回答。「妳看,妳們不會從別人的負面情緒裡得到能量,所以我們和妳們還是不太一樣的啦。」

「為什麼妳們會?」允兒起身看著她。

「因為我們可以……理解那些煩惱或痛苦吧。」

「當妳們在吃這些能量的時候,感覺怎麼樣?高興嗎?」

俞利淡淡笑著搖頭,伸手把允兒拉進她懷中躺著。

「現在的感覺是鬱悶。妳鬱悶,我也鬱悶。魅魔如果無法對目標人的情緒感同身受,真心去理解並接納的話,是沒辦法從中抽取能量的。」

「怒靈呢?」

「怒靈也必須去感覺別人內心的憤怒,或是更深沉的恨。在恨的情緒裡往往也有憂鬱,只不過,因為恨而產生的行為會更強烈一點,也更偏激。」

「其他魔族呢?」

「饜魁、魈魂精,還有些其他妖鬼,也都是能感覺到某種情緒或慾望,才得以獲得力量。不過,這不代表我們贊同他們。」俞利嘆了一口氣。「我們魅魔對於征服世界沒有興趣。我們並不想擁有世界,只想平平靜靜地過日子罷了。直到他們差不多被妳們殺光之後,我們才成為魔族裡最強盛的種族,變成妳們要剿滅的目標。」

「那麼,妳覺得我抓其他魔族,是正確的……嗎?」

「這個,我也不知道。」

允兒聽到俞利的回答,心中稍稍燃起的希冀又暗了下去。

俞利也沉默了一會兒,宛如在審慎思考些什麼,然後才小心翼翼地開口。

「如果妳想思考這個問題的話,我可以帶妳看更多魔族聚集的地方,由妳自己判斷。妳可能可以看到一些大部份光之子也不會知道的事,但——也許知道得越多,反而會越痛苦。」

「我想看。」允兒不假思索地回應道。

「……」

「我想知道真相。」

「那麼,過幾天我帶妳去一個地方看看吧。」俞利的語氣聽起來有點沉重。

「哪裡?」

「我出生的地方。」

允兒從俞利懷裡驚坐而起,回頭看俞利,眼中帶著些許驚訝。

「幹嘛這麼驚奇的樣子?」俞利苦笑道。

「不是,我只是訝異我居然從來沒有想過魔族是怎麼生出來的。」

「妳們的教科書上說我們是從別的時空闖進來的,對吧?」

「難道不是嗎?」這下允兒確實震驚了。

權俞利慎重地搖搖頭。

「天啊……」

這事實令允兒震撼得腦中一片天旋地轉。俞利仍然是很鎮定的樣子,示意允兒回到她身上躺著。

「等妳看到,妳就會知道了。雖然──也許會感到有點錯亂吧。」她雙臂環抱著允兒,與允兒的手交疊在一起。

「這樣我今晚怎麼睡得著……」允兒哀怨苦澀地說。

「要不我對妳施睡眠咒?」

「妳不是一向不喜歡依賴魔法做這種事的嗎?」

「今天是特殊狀況嘛。」

「算了。妳還是這樣讓我靠著就好了。」允兒側身往俞利懷裡鑽了鑽,找了個舒服的角度窩好。「不准半夜偷跑。」

「是,我的允兒大人。我哪次偷跑過啊?」俞利邊說,指間梳過允兒的髮絲尾端。

「妳的魔族朋友如果知道妳和光之子交往,會怎麼說呢?」

「我沒太多魔族的朋友。我最要好的朋友都是精靈,他們都很喜歡妳。」

「那魔族的人如果知道了,會有什麼反應?」

「誰理他們啊。」俞利毫不在乎的說著。

「只是想知道他們會怎麼想。」

「三分之一的人會說我瘋了,三分之一會說我是叛徒,剩下的三分之一不在乎別的魔在幹嘛。」

「唉……」

「但那不重要。」俞利低頭吻吻允兒的頭頂。「我愛妳,這才是最重要的。」

林允兒默不作聲。權俞利的呼吸平穩,上身規律起伏著,那節奏令人放鬆。

這似乎是俞利第一次對她說那三個字。允兒心想著。

她稍微撐起身,往俞利唇上吻了吻,然後注視著權俞利,什麼話也沒說,又趴回俞利身上。

她感覺權俞利摸了摸她的頭,將她摟個紮實,宛如哄她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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