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地點很靠近孝淵和帕尼,而爆炸原因是一顆子彈射中了放在休憩座椅上的一個水瓶。有狙擊手,還有引爆專家;孝淵憑著經驗,判定從子彈的方向看來,有些狙擊手是在別棟建築裡窺視的,那麼原先帶帕尼從建築物外的空中走廊離開十六樓的計畫已經行不通。一反平常輕鬆自若的態度,她帶著帕尼回頭往太妍跑去,然後尋找徐玄的蹤影。

為什麼要把西卡和帕尼都交給太妍?很簡單,因為身為神槍手的她最先學的第一課,就是找到最佳的掩護位置,並且在維持自身安全的情況下攻擊對手;金太妍本身就有如一座有保護牆的炮擊塔,最靠近她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順圭知道孝淵的動機,完全沒有異議。看見帕尼眼中的驚慌和故作鎮定的表情,順圭暗暗氣自己今天太不小心;對手不僅多,而且計畫周詳,就算是她也很難做出這麼嚴密的策畫。先是製造人群恐慌和斷電狀態,讓線索不易留下;然後把購物中心變成城市游擊戰一般的狀態,各各擊破她們;電梯不能使用,手扶梯和安全梯想必也都有埋伏。順圭暗暗搖頭,難道黑幫還能動員軍隊嗎?

不懂那些人到底是從哪裡出現的,為什麼這麼多人呢?為什麼在購物中心裡待這麼久,都沒有發現這裡埋伏了這麼多人呢?李順圭,妳今天究竟在做什麼?因為妳的疏忽,西卡和帕尼陷入危險啊!因為妳的疏忽,妳想害死多少人呢?一瞬間,李順圭的腦海裡充滿了無數扭曲的面孔,指責著她的失誤。

是我的錯嗎?可是懊惱也於事無補啊,總該做點什麼。李順圭停下腳步,靜下心。

逃不出去,我就把你們通通殺光;就像以前那樣,大家都死光光。李順圭的眼睛逐漸變得空洞無神。

她抽出暗藏的短獵刀,開始奔跑,一如飛馳的獵豹。

昏暗的前方有陌生人影,人影手上也有刀具。

一看見獵物,毫不猶豫迎上前,快速閃身,以厘米之差避開對方的刀鋒,倏忽將對方抱個滿懷。刀尖剜破心臟,手腕如鑰匙開鎖般輕輕一轉,解放了一個被鎖在皮囊裡的靈魂。拔出獵刀,不做片刻停留,立即往下一個等待自由的魂魄飛撲而去。此時的李順圭是死神,刀尖勾滿了亡魂。

她比藏在陰影和煙霧中的對手還要神出鬼沒、無聲無息,被她刺殺的人沒有時間發出哀嚎,也來不及看清楚她的臉。飢餓的豺狼不會花時間去品嘗血腥味,而只是瘋狂撕咬肉塊,在獵物身上留下足以刺骨的齒痕。在李順圭眼裡,這些對手宛如一隻隻待宰的綿羊,傻憨憨佇足原地,有些還朝著錯誤的方向警戒;如果有第三者能目睹一切,一定會覺得可笑極了。

但是李順圭並沒有覺得可笑,事實上她甚至沒有思考,一切聲音聽起來都很遙遠、微弱,就像耳鳴一樣;她幾乎沒有依靠任何感官,身體卻自己行動。有時候子彈擦過,她也不以為意。以行為來看,這不過就是把刀子插進對方的心臟再拔出來罷了;不像權俞利戰鬥時燃燒生命之火,李順圭是冰凍了生命,使其毫無意義,而這也是一種藝術。李順圭冰冷無情地刻劃了一個個僵硬的人形石像,然後又將它們推倒摔碎。

慢慢地恢復聽覺,周圍的槍聲似乎漸漸少了,她把十六樓除了自己人以外的生物殺得一個不剩,獲得短暫的寧靜。

「歐膩。」聽見徐玄的聲音,順圭噗茲一聲把刀從一顆心臟內拔出。她無神地走向太妍,徐玄允兒孝淵也聚過去。

「分成五組,我打前鋒,孝淵第二,西卡小玄、帕尼允兒同時第三,太妍壓陣。」順圭隨手一指。「間隔五秒,從手扶梯開始往下衝,保持一定距離。每一樓都要繞半層樓才會到下一個手扶梯,全部都繞右邊跑。越往下面敵人會越多,我被擊倒的話,孝淵接替前鋒,再來允兒,再小玄,太妍要撐到三樓才能停住。」

順圭轉向太妍。

「幸運的話,小玄會和妳一起到三樓;不幸的話,最後只會剩下妳帶西卡帕尼,妳要守住三樓五分鐘,五分鐘沒有下來的人就當是死了。有下來的人再一起下二樓。」

「秀英呢?」孝淵問道。

「她看得懂我。」順圭撇過頭隨口回答。「沒注意到嗎?十七樓以上的人已經被她殺光了。不要囉嗦,我數到五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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