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城

第九章 暴風雨前 (Ch.09-1)

偌大的辦公室裡，Narsha眼裡散發著興奮的火花。沒有什麼事比找到一顆將會美麗璀璨、價值連城的原石更加令人熱血沸騰了。當她看見林允兒走進她的辦公室時，幾乎可以看見林允兒身上比鑽石更耀眼的光。

經驗豐富的流行樂製作人只要聽歌曲的前十秒，就能知道這首歌是否會大賣；許多資深行政主廚並不會品嘗完一整道菜餚，而是單以一口醬汁或一刀切下的手感就足以判定烹飪者的功力。

Narsha花費三點五秒凝視允兒的眼睛。

林允兒可以是個殺手，只要她自己下定決心。

因此在林允兒對她說想要當個殺手的時候，Narsha幾乎想親吻那如天使一般的臉龐。即使是墮天使，天使依然是超越平庸的存在，人類只能仰望，Narsha心想，任何人都會願意因她而死，甚至死得毫無怨言。

之所以會那麼有吸引力，Narsha認為那是一股致命的神祕感──就連她都無法一眼看破林允兒。但是她很清楚，林允兒想要活下去，而且想要有尊嚴的活下去，比很多幸運但不知珍惜性命的人都想。

所以林允兒應該成為殺手。她有那個資格成為殺手。

允兒從Narsha的辦公室出來後，由祕書居麗領她去了殺手的劍道場找其他人，然後從劍道場邊領出順圭帶去辦公室。場上，俞利正在和徐玄比劍。兩人都穿著近乎黑色的深藍劍道服，俞利的護具後綁著紅色帶子，徐玄的是白色。

周圍坐滿一圈人，都是殺手和準殺手，大部份的人也都穿著道服。太妍和孝淵坐在靠近俞利這邊，看見了允兒，開心地對她招招手，讓她過來旁邊坐；她們兩人都穿著便服。秀英坐在對面，她身上也是深藍色道服，還沒戴面，臉上表情認真。

「快快快，來看看權俞利可以撐多久！」孝淵興奮地說。

「現在分數多少？」允兒問道。

「這一場才剛要開始。這是過關賽，徐玄那邊還是中鋒，俞利這裡已經主將了。」太妍回答。

所謂過關賽就是贏的人必須留在場上直到輸為止，再換該隊下一人上場；平手的話則是兩人一起出局。一隊是五個人，按順序是前鋒、次鋒、中鋒、副將、主將。現在的狀況代表俞利已經是紅隊的最後一位選手，如果徐玄贏了或是和局，那麼白隊就獲勝。

兩人交劍敬了禮後，各往後退一步，群眾停止喧鬧，現場所有人屏氣凝神，而場上殺氣騰騰。僵持了一會兒，徐玄搶先攻擊，俞利擋住，兩人靠近互相推著，俞利忽然斜退了一步並且想打在徐玄的手腕上，但差了一點沒有成功。

正當俞利打算快速退後，徐玄立即纏上來並攻擊俞利的面，哪知道俞利忽然低身，右腳用力一蹬，整個人向前衝一大步，同時竹劍橫下打在徐玄的護胴上。觀眾發出一聲驚嘆，俞利先得一分。一旁的秀英看見俞利先得分，什麼反應也沒有，只是開始戴面具。

之後兩人恢復對峙，這一回還是徐玄先搶攻，連連逼向前攻擊，速度比剛才更快，俞利也都擋了下來，卻沒有機會反攻，最後時間到，俞利一分獲勝。徐玄離場，下一人接著上來，允兒看見她腰垂上的名牌寫著「朴智妍」。

「來打賭智妍能撐多久！」允兒聽見旁邊的人群在說。

「人家智妍擅長的是跆拳道啦！」

「說不定因為是美女所以俞利歐膩會心軟一下。」

「剛剛和徐玄打那一場應該滿累的。智妍至少要得一分吧！」

一開始，智妍只是往前踏但沒有出劍；智妍一踏，俞利就退，偶爾用竹劍去敲智妍的。忽然俞利雙手一捲，智妍的劍就飛了出去，引起眾人一陣驚呼。看不見智妍的表情，但她肯定覺得很不好意思，急忙跑去把自己的劍撿回來。

結果俞利一個打面一個打腕，一分半鐘就讓智妍下去休息。旁邊的白隊成員聚在一起迎接她，似乎還在笑她剛才劍被捲走的事，不過並無任何惡意。

秀英提劍上場。雖然戴著面罩無法看見表情，允兒很確定秀英身上也散發著殺意，動作簡潔有力，此時看起來一點兒也不瘦弱，反而有居高臨下的驕傲霸氣；她持劍的雙手位置比較低，讓胴的部位不那麼明顯。俞利不甘示弱地挺著劍，沒有鬆懈的意思，只是呼吸看起來明顯比秀英快。

「允兒，覺得誰會贏？」太妍忽然問道。

「呃，應該是秀英歐膩吧？」因為俞利看起來比較累。

「允兒會劍道嗎？」孝淵問道。

「不會，西洋擊劍倒是會一點。」允兒看見太妍微微一笑。

「搞不好妳用冷兵器的技術還比我好。」太妍笑道。

俞利大概是想快點結束，不斷施壓攻擊，秀英只是快速地退和檔。兩人數度靠在一起擠推直到裁判把她們分開。俞利企圖用剛才騙徐玄的方法故技重施，但秀英不追打上去，俞利也找不到她的破綻。

「如果平手會怎麼樣？」允兒問。

「那兩隊就要再派一個人出來比。通常是主將會繼續打，但因為今天只是陪新人們練，應該會派別人。」太妍解釋。

「我看這場不會平手。」孝淵打量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