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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利仍然慢條斯理地喝著自己的紅酒,等到帕妮吃了第二口提拉米蘇後才開口。

「妳還記得我跟妳說過提拉米蘇的原文意思是什麼嗎?」俞利問。

Yeah. Pick-me-up.」帕妮愣了一下。「不過它其實沒有什麼特別的暗示,不是嗎?」

「網路上流傳的那些都不是真的。但,關於提拉米蘇,我還是聽過一些真實故事。想聽嗎?」

帕妮放下湯匙,點點頭;她身體向後靠著椅背,像是談判的人在等待對方要提出什麼條件似的。

「很久以前,有一個在餐館學藝的學徒。學徒很窮,什麼都沒有,廚藝也不是最好的,不過,做甜點的手藝倒是數一數二,師父的女兒就很喜歡他做的提拉米蘇。到底是因為師父的女兒喜歡提拉米蘇所以學徒才努力學,還是因為學徒真的做得不錯所以師父的女兒才喜歡,這個已經沒人記得了。

不過,學徒畢竟只是學徒,身兼餐廳老闆的師父因為知道開餐廳的辛苦,並不希望女兒也嫁給廚師。師父打算把女兒嫁給當地有名的酒商家族,雖然不能嫁給繼承人,能嫁給最帥的小兒子也不錯,而這個學徒也始終不敢主動向師父或師父的女兒表露自己的心意。

到了婚禮那天,擅長甜點的學徒當然就負責製作婚宴甜點。他做了一杯杯漂亮的提拉米蘇,賓客們都很喜歡。新娘也說非常好吃,但是卻沒有吃完,而且還自己把剩下的提拉米蘇拿回廚房給學徒。學徒很難過,覺得自己一定是哪裡沒做好。

雖然一度很想離開那裡,可是學徒還是老老實實地在那家餐館待了下來。他發現師父的女兒每次回娘家時都非常開心,但是一到離別時卻又百般不情願;為了讓她開心,學徒每次都會做不同的甜點讓師父的女兒帶回去。有一天,師父的女兒問學徒,能不能做提拉米蘇。

從那次之後,師父的女兒都只要求他做提拉米蘇,就連懷孕期間胃口很差的時候也是會叫他做,學徒因此還研發了無咖啡酒版本的提拉米蘇。後來學徒才知道,師父的女兒喜歡的一直都是他。不過學徒有點膽小又太正直,他不敢也不願意讓師父的女兒變成別人口中不忠貞的女人,所以他們就這樣柏拉圖式的愛著。

孩子生下來兩年後,師父的女兒離婚了,因為酒商家的小兒子太花心,這次已經是第四個情婦;即使如此,酒商家族勢力龐大,那個小男嬰還是被酒商家帶走了。師父很不高興。最讓師父不高興的是,他發現女兒和學徒原來一直都是相愛的。師父氣急了,氣到想拿擀麵棍打女兒、拿菜刀追殺學徒,於是他們最後只好私奔。

學徒帶著師父的女兒到其他小鎮開了一家餐館,等到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出生時,才帶著孩子回去見師父。師父那時已經很老了,似乎對一切都變得比較豁達,這才承認了他們的愛情。當然,可愛的小孫女大概也幫了一點忙吧。」

俞利說完第一個故事,停下來喝了一點酒。帕妮則是又舀了一口提拉米蘇,含在嘴裡,等待那溫順深沉的滋味慢慢化開的感覺。

「第二個故事就簡單多了。有個擅長做甜點的女人,對於心上人過於木訥這一點很頭痛,雖然她知道對方的個性就是很老實憨厚,但再這樣等下去不知道哪一年才能結婚,於是她想到了一個方法。她的心上人酒量很差,一滴酒都不能沾,所以女人在做提拉米蘇給心上人吃的時候,加了非常多的咖啡酒。這樣一來,提拉米蘇的味道當然會變得很奇怪,但是誰在乎呢?

那個老實忠厚的男人為了不傷女人的心,忍耐著吃掉了整塊提拉米蘇,然後就開始頭暈了。那天晚上……嗯,他們就接吻了,然後該做的事情都做了。」

權俞利面帶微笑把這個故事說完,帕妮也不禁瞇起充滿笑意的眼睛。兩個故事都有不錯的結尾,但是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說這些呢?

「第二個故事裡的女主角是教我做提拉米蘇的師父,而第一個故事裡的兩個主角就是她的爸媽。妳覺得,」俞利望著帕妮。「我比較像我師父的爸爸一樣溫溫吞吞的,還是像我師父一樣狡猾?」

「這個嘛,」帕妮輕輕切下一塊提拉米蘇,只是切,沒有吃。「溫吞的,我覺得。」

俞利勾著輕笑站起來走到帕妮旁邊,帕妮不明不白地看著權俞利,看著俞利俯身靠近她,伸手輕輕抬起她的下巴。

她知道俞利想要做什麼了。

「她們一直想套我的話,看我到底有沒有愛上妳。」權俞利慢慢地接近。「我本來一直覺得只要我不承認也不行動,就算我真的對妳有感覺、就算妳恢復單身了,也不能改變什麼。」

「那妳現在——」

「事實證明,我沒有我想像中那麼老實。」

聽玩了這句話的帕妮還沒理解完這句話的意思,只感覺有一陣香氣在唇上融化開來。

在經過了那麼多次的近距離接觸之後,權俞利主動吻了她。

那雙唇很柔軟,不過在這樣居高臨下的氣勢裡,這個親吻還是有點霸道。

「所以妳猜錯囉。」俞利悄聲在她耳邊說。

「妳——」

「放心,這是正常版的提拉米蘇。今晚我只打算吻妳。還是妳覺得這樣太快了?」

聽到這句話,也許是心情終於鬆懈了下來,帕妮眼中忽然盈著淚光。俞利看見了,露出有點抱歉似的微笑,趕緊要摟住帕妮,哪知帕妮並不領情,拍打了俞利好幾下,最後站起身賞了俞利更深的吻。

咖啡酒香在兩人唇間傳遞,微甜中也有一絲微苦,不過,對她們來說仍然是種難以言喻的甜美的滋味。

「所以妳還是要去義大利?」帕妮勾著俞利的後頸問。

「嗯。」

「……」

「但是我只計畫要去兩個月而已。」

帕妮瞪大了眼睛。「兩個月?允兒說——」

「妳要知道,允兒那傢伙比我更狡猾啊。」俞利露出壞壞的笑。

這下帕妮完全無語,知道自己根本被那笑起來像邪惡小鱷魚的妹妹騙了。

演技真好,愁眉苦臉、無精打采地說以後可能很難見到她的俞利歐膩了,還說俞利因為對感情很失望所以才想離開這裡,結果竟然——

「妳早就知道允兒……不對,該不會根本是妳派允兒來的吧?!」

「我是那種人嗎?」

帕妮狐疑地看著俞利。應該不會是俞利吧?如果要來這招的話何必拖到現在呢?

無論如何,現在這個結果也不差,而且自己應該也算是獲利者?

算了,以後再慢慢搞清楚這一點好了。

「但是如果我真的要搬去義大利住,我們就毫無希望了嗎?」俞利問道。

帕妮抓住俞利的領子,將俞利拉向自己。

You dare not to take me with you?」帕妮說。

Are you gonna murder me?

No. I will make you my prisoner.

…catch me if you can?」權俞利有點沒把握地回答。

帕妮一笑,抬頭品嘗權俞利的唇。

You’re under arrest. Now shut up and kiss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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