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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喚醒陽台上的淡粉紅色玫瑰,讓她們紛紛在微風裡綻放著粉嫩的笑顏;身後的白牆和天藍色絲簾襯托著她們那嬌滴滴的姿態,使得花瓣上的色澤看起來又比原來更嫣紅一些。

簾子內,房間地板上兩個敞開的大行李箱完全是還沒整理的模樣。純白的大床上,有個人仍熟睡著,一頭深栗色長鬈髮柔順但有些凌亂披散著,髮絲也沒能遮住那裸露在酒紅色涼被外面的肩背。她像是隨意地裹著那涼被似的,因此白皙的腿也在被子下若隱若現。陽光從淡藍絲綢的隙縫裡透進房間,悄悄爬上床;光線不知不覺探拂著她的臉龐,但她仍然睡得很放鬆,絲毫沒被影響的樣子。

權俞利走進房間,看了床上的帕妮一眼,帶著微笑走到陽台邊,涮一聲拉開簾。滿滿的陽光灑進屋子裡,把權俞利身後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她站在落地窗前欣賞了一下自由自在長得很好的玫瑰們,兩天前才離開的那幅義式公寓光景就從腦海裡浮現。

石牆和雕花鐵欄,隨意攀爬在牆上的常春藤,從盆栽裡茁然盛開的紅玫瑰。原本就美麗的托斯卡尼風情在最後那兩週似乎因為有帕妮的陪伴,又更加難忘了。

雖然對義大利依依不捨,不過,回到家也很好。

至於不先把行李放回自己家的帕妮是怎麼想的,俞利就不太清楚。反正帕妮高興就好,家裡多一點帕妮的東西,她是無所謂啦。

耀眼的陽光終於成功騷擾了帕妮的眼皮,但她只是皺皺眉頭,翻個身避開陽光就又繼續睡了。俞利轉頭時只來得及看到帕妮纏捲著酒紅色緞面被子的貪睡背影,一瞬間她覺得帕妮像是古時候人們用天鵝絨布包覆的寶物那樣,而這寶物現在正躺在她的床上。

權俞利笑了笑,走出房間。

不一會兒從屋子裡的其他地方飄來了咖啡香,然後權俞利熟練地舉著一個小托盤回到房裡,坐到床邊。

「起床囉,小豬。」她惡作劇般輕輕地抖著帕妮身上的涼被。

「嗯……」

「不起來就沒早餐囉。」

「唉……再睡一下啦……」

「妳等等不是要跟我去店裡和允兒她們吃飯嗎?妳要給她們的紀念品都整理好了?」

帕妮這才睜開眼睛,緩緩轉頭看了一下俞利,有點哀怨地要起身,忽然發現自己身上什麼都沒有,於是攥著涼被遮住前胸慢慢坐起來。這期間俞利也往床頭的地方靠,帕妮和她往同個方向移動,兩人就把枕頭當背墊,一同坐在床上。

Buon giorno.」權俞利說,將托盤呈至兩人面前。

盤上有一杯卡布奇諾和一杯黑咖啡,一大塊提拉米蘇,一小碗草莓;另外還有楓糖可頌放在廚房,避免掉麵包屑就沒拿進來房間。帕妮挑了顆草莓送進嘴裡,權俞利看著她吃掉。

一抬頭,帕妮和俞利視線相會,兩人就很有默契地交頭吻了一下。

Buon giorno!」帕妮笑著說。

帕妮笑的時候,總是能像寶石那麼耀眼。也許是因為她那雙會瞇得彎彎的眼睛,也許是因為她臉上洋溢的光采,總之權俞利覺得,那是超越世界上任何事物的藝術。

就像師父說的,有些人就是會讓妳很想對他吶喊「帶我走吧!」或是乾脆不顧一切打破規則把他帶走,所以機會來的時候一定要好好抓住,扭扭捏捏的話最後妳只能自己在葡萄藤下流眼淚了。

「晚上妳幫我把東西載回家嗎?」

「我還以為妳打算全部放我這裡呢。」

「我覺得這樣我會忘記找不到啦。」

「我找的到就好啦~~」

「至少行李箱要載回去吧?」

「也對。是說——妳房租租約簽了多久?」

「兩年。」

「那——」

「怎麼了?」

「沒事。現在說這個好像太早了。」

「想一起住嗎?」

「我就是問問而已。」

「一起住的時候,萬一吵架了那怎麼辦?」

「我就去住允兒家。」

「……不錯嘛,妳連離家出走的地點都挑好了。」

「欸,我不是這個意思啦……」

「我看我也要先去外面打好關係,免得我找不到地方離家出走。」

「那妳記得留下一點線索,不要太難,我很不會猜謎語。」

「那我把提示放在X檔案裡。反正妳腦內次元和外星人差不多。」

「我們會吵到需要離家出走的地步嗎?」

「不知道。看妳表現囉?」

「我?我表現得就像詹姆士龐德——」

她們就坐在床上,一面吃著美味的食物,一面討論著這種有點迂迴又有點甜蜜的話題;陽台上的玫瑰都覺得這兩人真是肉麻得要命,說這種話都不會臉紅的。

於是小玫瑰們頻頻搖頭晃腦,表示自己什麼也沒聽到。

 

 

 

 

 

Yulti in Italy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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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Buon giorno,義大利語的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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