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留下嗎?」

「我不會說『我愛你』這一類的話。就算是對父母也不會。」

「逼不得已一定要肢體接觸的時候,會有排斥、厭惡甚至憤怒的感覺。」

「昨天晚上……謝謝妳。」

「要是覺得太擠就跟我說吧。我睡沙發真的沒關係的啊。」

「今晚……要不要就在我這裡過夜呢?」

「妳們要拍到兩點?沒關係,我過去看看。」

「明天中午之前……?好吧,不要擔心,我會改好的。明天早上十點半之前寄給妳。」

「您好。是副導助理林允兒小姐嗎?」

 

林允兒對權俞利的過去所知不多,大部份是從崔秀英副導演那裡聽來的。其實崔秀英知道的也不算多,只是她和權俞利認識比較久,也滿聊得來罷了。

要了解權俞利這個人,需要強大的機緣和耐心。在崔秀英的建議之下,允兒找了很多權俞利戲劇之外的作品來讀。一切的線索都藏在那些文字裡,可是真真假假,只能靠她自己去觀察。

在權俞利家待得越多次,才有機會去證實她的推測,也越有機會聽到權俞利親口說出她自己的故事。

原來那些常常把權俞利嚇醒的惡夢不是夢,是記憶。

是權俞利從小到大累積的記憶。

眼淚,被重重責罰時的眼淚,害怕時的眼淚;自卑,做錯事時被責罵的自卑,並非做錯事而只是不合父母心意時被嘲諷的自卑;抗拒,想要得到自由的抗拒,堅持自己理念而對傳統思想的抗拒;罪惡,一面和朋友相處一面又不信任朋友的罪惡,知道父母關心自己但卻想要逃離這份牽絆的罪惡。

不論親情、友情、愛情,對她來說沒有一項能夠真正讓她有安全感。她很會保護自己,小心翼翼就怕受傷害,只有自己能夠依靠,就算喜歡也不會說出口,冷暖自知且不形於色。

她的成長過程徹底毀了她的情感表達。無法自由自在隨著內心意願表達自我和付出感情,是造成權俞利痛苦的最大來源。

她無法和人過度親暱,一般人認為沒什麼的肢體接觸都能令她覺得不舒服,甚至距離近了一點就感到領域被侵犯。

「所以,我太常來的話,其實妳會不高興吧?」允兒這樣問俞利。

權俞利露出微笑。「不會。因為妳跟我一樣,不會隨便對別人太親暱。」

這句話引起了允兒對自己的反思。

這是權俞利容許她接近的原因嗎?

說不定權俞利早就把她看得清清楚楚了呢。

的確,允兒也不是一個會主動接近別人的人。她同樣很保護自己。雖然不像俞利那樣讓人感覺那麼遙遠,但是到了某個階段也不會再讓人靠近。

可是,在那一夜抱住權俞利,並不能說是個意外。早在她願意留宿的那天,她就已經率先鬆懈防衛;原本這個防衛的漏洞是希望讓俞利踏進來,卻沒想到,她自己先踏出去了。

從那天之後,只要俞利半夜驚醒,她就會抱著俞利睡。權俞利應該沒有料想到她會這樣做;這件事情成為了她們兩人不提的默契。權俞利慢慢習慣了允兒給她的安撫,只是還沒有那麼容易放鬆;俞利不會拒絕,但是也從來沒有對允兒的懷抱做出回應過。

一次也好,希望權俞利可以開口要求她的擁抱。允兒有時會這樣想。但是當俞利睡得不好時,她根本不會想到這一點,自然而然就伸出手臂抱住俞利。

不過權俞利好像寧願喝酒也不會主動要求她這樣做。根據崔副導演所說,俞利的酒量和酒品應該都不差,不必擔心會發酒瘋之類的。

「所以妳不用擔心,她就算喝了酒也不會把妳撲倒。」崔秀英拋給她一個曖昧的微笑。

「說什麼啊副導……誰會擔心這種事。」

「還是說其實妳希望她撲了妳?」

「……這裡有個好奇怪的副導演,老是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林允兒做出嫌棄的表情。

崔秀英咯咯笑著,繼續翻閱手上的資料;允兒不理她,轉而看起電腦螢幕上贊助商傳送來的服裝照片,腦中卻忽然浮現一個畫面。

如果權俞利將她壓在身下,如果權俞利親吻她……如果,如果……

如果這樣,希望妳是清醒的,而且是發自內心認真的想要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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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大家前幾天陪我聊天。

不能聊天的時候就......多留言吧 (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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